天刚蒙蒙亮杏花村还裹在薄雾里鸡犬未鸣唯有北风卷着枯叶打窗。
苏家灶间却已燃起微火谢云书坐在矮凳上手中毛笔悬于半空墨滴将落未落。
他眸光沉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纸上誊抄的《粮税明细》只写了半页字迹工整却不显刻意正是村中账房常用的俗体。
他在“主谋”一栏停了许久最终落笔写下四个字——族老共谋。
没有点名没有指姓却如一根毒刺轻轻扎进那些权势者最怕被人触碰的暗疮。
“这封信若只是告发他们只会联手灭口。
”他低声自语声音几不可闻“但若让他们彼此怀疑……狗咬狗才最痛。
” 窗外春桃蹲在柴堆后头双手冻得通红怀里紧抱着一个油纸包。
她昨日逃出周家时背上还挨了一棍如今走路仍有些跛。
可她眼神亮得出奇——那是绝境之人抓住救命稻草的光。
“谢先生……真能行吗?”她小声问。
谢云书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温和却不带温度:“你只需记住今夜三更把信塞进四位旁系长辈家门缝尤其是赵老三家、李瘸子院墙下那个破陶罐里。
别让人看见脸也别说话。
” 春桃用力点头:“我懂!就像老鼠钻洞悄无声息!” “去吧。
”他合上册子吹熄油灯“从现在起你不再是周家的奴婢是你自己的人了。
” 春桃愣了一瞬眼眶忽然红了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身影隐入晨雾像一只终于挣脱牢笼的小鸟。
两日后村中骤起波澜。
先是祠堂前的老槐树上被人钉了一张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井底有证贪者当诛!”没人敢揭也没人敢撕仿佛那纸是烧红的烙铁。
紧接着三位族老接连称病闭门可入夜之后却有人看见他们披着黑斗篷鬼祟地翻过后山小路聚在祠堂偏殿密会。
吴婶那天清晨去后山砍柴路过祠堂墙外忽听里面传来一声怒吼: “老四!你当初分了多少?八百石里你拿三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账上做了手脚?” 另一个声音颤抖着反驳:“放屁!是你瞒着大家多报损耗私吞了整整两百担!你儿子去年突然盖新房钱从哪来的?” “谁说是我?老二家闺女嫁妆拉了六车绸缎她爹不过是个管仓的能有几个余钱?” 争吵越来越激烈夹杂着拍桌、踹凳的声音还有压抑的哭腔和咒骂。
吴婶吓得差点扔了斧头贴着墙根一路小跑回家当晚就灌了半碗烧酒压惊。
“不得了啊……”她抖着手对丈夫说“祠堂里那几位怕是要自己先打起来喽。
” 消息如野火燎原一夜之间烧遍全村。
苏晚晴拄着拐杖在集市上卖自家酿的梅子醋听着周围妇人们压低嗓音议论纷纷嘴角微微扬起。
她没多言只淡淡说了句:“听说府衙那边最近要重查景和七年的赈灾旧案——凡是签字画押、主动交代的都能减罪。
”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浑水瞬间激起千层浪。
当晚就有两个曾在粮仓做事的小吏偷偷摸摸找到陈秀才家求他代写诉状。
一人甚至带着半本残账跪在地上直磕头:“先生救我!我一家老小都指着这点活命钱吃饭若被牵连进去全族都要遭殃啊!” 陈秀才捋着胡须眼中精光闪动:“你们可知是谁放出风声?” “不知道……但都说是苏家那位‘病痨鬼’男人写的副本藏在祠堂井底!” 陈秀才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好一招借刀杀人……不是借人心之刀斩贪欲之根。
” 而此时柳二狗正站在周家门口脸色铁青。
他奉周老爷之命来稳住局面可手下几个平日横行乡里的泼皮竟开始推诿搪塞有的说娘病了要侍疾有的干脆躲进了丈人家。
“一群废物!”他一脚踹翻路边的破桶眼中戾气翻涌。
一定是那对“夫妻”动的手脚。
可他不敢轻举妄动——自从苏晚晴那一记铜锣响彻全村村里女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她们不再怕他反而带着鄙夷与警惕。
更让他心惊的是昨夜他潜伏在苏家屋后亲眼看见谢云书站在院中练拳。
动作缓慢却如蛇吐信、鹰扑兔一招一式皆蕴杀机。
那根本不是一个病人该有的身手。
“那不是病痨鬼……那是蛰伏的狼。
”柳二狗背脊发凉。
与此同时苏家灯火未熄。
谢云书执笔在新抄的副本上勾画标记忽然抬头望向院外漆黑的夜色。
“快了。
”他低声道“只要有人按捺不住亲自下井……” 苏晚晴端茶进来听见这句话挑眉一笑:“等的就是这一刻。
” 窗外冷月高悬照着村东那口幽深古井。
井口覆着青苔绳痕斑驳仿佛藏着无数未曾诉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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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穿越成寡妇我的媳妇竟然是男的第25章 账本送出去之前得先让狗咬起来来源 http://www.star86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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