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过后的第八夜杏花村的风带着地底深处未散的湿气卷着苔藓与泥土的气息扑在苏晚晴脸上。
她刚从龙吟井归来肩头还沾着岩壁渗出的墨绿苔痕掌心紧握着那枚盘龙玉印棱角硌得皮肉生疼——可她一点不觉得痛。
她眼里有火。
那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一个操盘手终于看清棋局时压不住的战意。
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村口方向忽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
“完了!全完了啊——”一个老农跪在泥地里手里攥着一把干瘪的麦穗眼泪混着雨水砸进土里“天禄钱局开价五文一斗!还说……还说若晚晴堂敢抬价就再降三文!” 人群围在工坊外沉默如铁。
他们脚边堆着刚打下的新麦金灿灿的穗子在月光下闪着微光本该是丰收的喜悦如今却成了压死人的包袱。
有人低声抽泣:“再没人要只能犁了麦田种红薯了……一家老小等米下锅哪等得起三年?” 苏晚晴站在人群边缘听着这些话目光却落在怀中那块漆黑石板上。
地图上的十三座私仓、七条暗道、三处兵工厂像一张巨网铺展在脑海。
她指尖轻轻抚过其中一处被朱砂圈定的标记——幽州南仓正是《北舆军粮册》里标注为“虚实难辨”的关键节点。
原来他们的第一波杀招已经来了。
不是刀剑是粮价。
打压收成逼农民贱卖甚至弃耕改种低产作物一步步瓦解民间储粮能力。
这不是生意是谋国之术。
她忽然笑了唇角扬起一抹冷冽弧度。
“想打粮战?”她声音不大却让四周嘈杂骤然安静“好啊。
那就别拿粮当粮——拿它当‘信’来使。
” 众人愣住。
第二天清晨杏花村村口高竖起一面猩红旗幡上书八个大字: “麦换三宝信义为凭!” 底下摆着三样东西:一只通体泛青、釉面隐现龙纹的琉璃罐;十斤用陈年竹叶封坛的酱菜;还有一张红纸黑字的“酱券”写着“三年到期可兑麦一石”。
村民围观议论纷纷。
“啥叫‘信义三件套’?这罐子能吃吗?” “酱菜倒是香可我家娃饿了要的是米不是咸菜!” 这时小石头婶拨着算盘走过来粗略一核算当场惊呼:“苏娘子!你疯啦?这酱菜光黄豆、花椒、八角、酒曲就值八文一斤十斤就是八十文!再加上这龙纹罐烧制不易少说得值五十文!您这一石麦才收三十文市价倒贴二十文还搭上酱券?这是做慈善呢!” 苏晚晴站在台前风吹动她鬓边碎发眼神却沉稳如山。
“不亏。
”她淡淡道“这龙纹罐能存药十年不坏北地医馆愿出五十文收;这酱券三年可兑粮等于给他们存了个活期库;至于这酱菜……”她顿了顿扫视众人“你们谁家老人咳嗽、孩子积食?这可是我用‘地心净水’发酵的老卤调脾胃、开胃口比药还灵。
” 她声音渐沉:“更重要的是——我要让每一粒麦子都变成一条线一根钉一张网。
” 说完她转身低声吩咐赵判官的儿子:“把第一批兑出去的罐底全都刻上编号。
我要知道每一袋麦子最后去了谁家灶台进了谁人口中。
” 少年一怔随即重重点头。
消息如野火燎原短短半日传遍十里八乡。
起初百姓将信将疑可第一个抱着试试看心态换来酱菜的老妇人当晚就睡了个安稳觉——她多年的胃寒腹胀竟因一口酱菜缓解了。
第二日便拉着邻居来换。
第三日连隔壁县的人都赶来了。
而就在兑换点最热闹时一道疯癫身影猛地冲进人群。
李疯子! 他衣衫褴褛头发披散怀里死死抱着一袋麦子双眼充血嘶声吼道:“我知道!我知道哪三仓是空的!你们收的米都是从幽州调来的陈糠!去年冬雪压塌两座仓朝廷不敢报偷偷从边境运陈米补缺喂猪都不吃的东西!” 他扑倒在泥地上手指蘸着口水在地上划出三条蜿蜒路线。
苏晚晴瞳孔骤缩。
那三道线——一条沿河而行避关卡一条穿山洞绕驿道一条借漕运残渠潜入内陆——竟与谢云书昏迷中画下的《北舆军粮册》暗道图分毫不差! 她心头狂震面上不动声色只缓缓蹲下身盯着李疯子浑浊的眼睛:“你说的可有凭证?” “凭证?”他突然狞笑从怀里掏出一小撮灰黄色的米粒“尝尝!这就是他们卖给你们的‘新麦’!霉味藏在芯里泡水三天才浮上来!” 苏晚晴接过米粒指尖捻了捻凑近鼻尖一嗅——果然表层清香内里却透着一股陈腐油腥。
她站起身目光如刀扫向远处山道。
“赵三郎。
”她唤道。
“在!” “你爹是判官你认得官道暗哨。
即刻换上郎中袍带他走西岭道沿着这三条线查下去。
记住——别问仓里有没有米去问守仓人夜里换不换岗问运粮车有没有封条问骡马蹄上沾没沾盐渍。
”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本文地址穿越成寡妇我的媳妇竟然是男的第184章 麦子不卖换酱缸来源 http://www.star86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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