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驾驶座上手心沁出冷汗像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从背后轻轻掐住喉咙。
雨还在下不是倾盆而是那种细密、绵长、仿佛永远不会停的冷雨敲在车顶上像谁在用指甲轻轻叩击。
车灯照不透前方的雾只能勉强勾勒出道路的轮廓像一条被遗忘在荒野中的旧绳索蜿蜒向未知的深处。
我翻开了那本旧得发黄的行车日志。
皮革封面已经开裂边角卷起像是被无数只手反复摩挲过又像是被某种潮湿的呼吸浸润过。
这是我的车一辆老旧的黑色捷达三年前买的从那以后我每天都在开它从城市东头到西头从清晨到深夜。
可我……真的从三年前就开始开了吗? 日志的最后一页墨迹未干字迹歪斜像被颤抖的手写下的遗言: “第七位乘客是你自己。
” 我盯着那行字心脏猛地一缩。
第七位?我什么时候载过七个人?我努力回想却只记得模糊的面孔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
有人上车有人下车有人低着头不说话有人盯着我后视镜里的脸嘴角微微上扬。
可他们的名字一个都想不起来。
我翻到前一页想看看前面的记录。
可就在那一瞬我的呼吸停滞了。
那页纸上原本空白的地方赫然多出了一行字。
墨色深黑笔锋凌厉每一个字都像刻进纸里的刀痕: “林知远已抵达。
” 林知远。
这三个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进我记忆的锁孔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浑身一震眼前骤然闪过一片血红——不是幻觉是记忆。
三年前的雨夜同样的雨同样的雾我站在桥边手里攥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该下车了。
” 那时我叫林知远。
我记得那天我刚值完夜班从医院出来。
我是精神科的实习医生负责记录患者的梦境。
那天晚上一个病人反复说着同一句话:“名字不能丢丢了魂就回不去了。
”我笑他迷信可他说完这句话后突然盯着我瞳孔放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你……你也快没了。
”他喃喃道。
我没在意只当是病情发作。
可第二天他死了死因不明尸体被家属迅速火化。
而我从那天起开始频繁地做同一个梦:我坐在驾驶座上车里空无一人可后视镜里总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白大褂背对着我一动不动。
再后来我辞职了买了这辆车成了一名夜班网约车司机。
我记不清是从哪天开始的只记得每次接单系统显示的乘客信息都模糊不清名字是乱码头像是灰影。
可我还是接仿佛被某种力量驱使着每天凌晨两点到五点穿梭在城市最寂静的街道。
我从未怀疑过自己是谁。
直到现在。
我颤抖着手指翻回日志的前几页。
那些本该是乘客记录的页面此刻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一个都像是用血写成的: “张小雨已抵达。
” “王建国已抵达。
” “李婉清已抵达。
” “陈默已抵达。
” “周子昂已抵达。
” “苏月已抵达。
” 第六位。
而第七位是我自己。
我猛地抬头看向后视镜。
镜中我的脸苍白如纸可在我身后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
他穿着白大褂低着头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手里拿着一本和我一模一样的行车日志。
他缓缓翻开抬起脸—— 那是我。
不那是林知远。
他的嘴角咧开露出一个不属于人类的笑容:“你终于来了。
” 我想要尖叫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车窗外的雨忽然停了雾却更浓了浓得像凝固的牛奶把整辆车包裹其中。
我低头再看日志发现那行“林知远已抵达”的字迹正在缓缓渗出血来顺着纸面蜿蜒而下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温热腥甜。
我突然明白了。
这辆车不是载客的工具。
它是渡船。
而我不是司机。
我是第七个乘客。
每一个名字都是一道锁。
每一声“已抵达”都是一次放行。
当名字被写下人就不再是人而是被名字困住的魂。
我曾以为“陈默”是我的新生活是我的逃离是我的重生。
可实际上那是别人的名字是上一个“我”留下的空壳。
真正的我从未离开过那个雨夜的桥。
林知远没有跳下去但他也没能回来。
他的名字被抹去他的身份被替换他的记忆被层层封印。
而“陈默”只是这辆车选中的下一个执掌者——一个暂时的容器一个行走的墓碑。
后座上的“我”缓缓站起身白大褂下摆滴着水一步一步走向驾驶座。
我没有反抗也无法反抗。
我知道当我写下“第七位乘客是你自己”时命运就已经闭环。
他坐进驾驶座拿起日志在最后一页用我的笔迹写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本文地址诡异的公交车第345章 名字的重量来源 http://www.star86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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