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阴冷陈设简陋与驸马府的温馨雅致判若云泥。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变的气息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在桌上跳跃着微弱的光芒将刘英媚孤寂的身影投射在冰冷的墙壁上摇曳不定。
她被软禁在这里已经一天一夜。
宫门紧闭窗外只有高墙和一片狭小的、灰蒙蒙的天空。
送饭的内侍面无表情放下食盒便迅速离开如同躲避瘟疫。
她尝试过询问尝试过要求见太皇太后或者皇帝但得到的只有沉默和警惕的摇头。
最初的震惊和恐惧如同潮水般退去后留下的是冰冷的绝望和蚀骨的屈辱。
她刘英媚宋文帝之女竟被自己的亲侄子当今天子以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囚禁于此意图不言自明。
她想起丈夫何迈最后的眼神想起可能即将降临到驸马府的灾难心如刀绞。
泪水几次涌上眼眶但都被她强行逼了回去。
在这里眼泪是最无用、最廉价的东西只会让那个疯子更加得意。
她坐在冰冷的床榻边一动不动像一尊失去生气的玉雕。
但她的内心却如同暴风席卷过的海面在极致的混乱后开始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求生之路。
求死容易一根衣带一支金钗便可了结。
但她不能死。
她的死只会坐实“暴毙”的谎言让何迈失去追查的借口甚至可能给刘子业迁怒于何迈和家族的口实。
她必须活下去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丈夫为了讨还这份滔天的耻辱。
她了解刘子业至少了解他登基后的所作所为。
他残暴、变态以折磨他人为乐但他同时又像一个被宠坏的孩子极度渴望别人的“认同”和“崇拜”渴望自己的恶行能被赋予某种“合理性”。
直接的反抗和哭诉只会激发他的施虐欲加速自己的死亡。
那么唯一的机会就是迎合他这种病态的心理将自己从“受害者”的位置转变为“同谋者”或者“欣赏者”。
这个想法让她自己都感到一阵恶心。
但要对付魔鬼或许必须先学会用魔鬼的语言说话。
一个大胆、甚至堪称毒辣的计划在她心中逐渐成形。
这个计划需要她压下所有的恨意、羞耻和恐惧戴上她此生最艰难的一张面具。
就在她反复推敲计划的细节时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以及宦官尖细的通报声:“陛下驾到——” 刘英媚深吸一口气迅速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鬓发将脸上所有不该有的情绪尽数敛去只留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甚至她努力在嘴角牵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的弧度——那不是笑而是一种认命般的、带着诡异暗示的表情。
殿门被推开刘子业走了进来。
他换上了一身常服脸上带着志得意满、仿佛刚刚完成一件伟大壮举的兴奋神情。
他挥手让随从留在门外独自走近刘英媚目光毫不掩饰地在她身上逡巡像是在欣赏一件刚刚到手的战利品。
“姑姑”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故作亲昵的黏腻感“这地方是简陋了些委屈姑姑了。
不过不用担心待日后朕定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 刘英媚没有看他目光低垂落在自己紧紧交握、指节发白的手上用一种异常平静甚至略带沙哑的语调缓缓说道:“陛下将臣妇囚于此地可曾想过驸马何迈该如何处置?” 刘子业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竟是这个愣了一下随即满不在乎地笑道:“何迈?朕已对外宣称姑姑你暴病身亡此刻他恐怕正对着一口空棺材哭丧呢!一个死人还能如何?” “陛下以为何迈会信吗?”刘英媚终于抬起眼目光直视刘子业。
那目光中没有愤怒没有哀求反而像一潭深水冷静得让刘子业有些意外。
“建康城内谁人不知臣妇被陛下召入宫中?突然暴毙这等拙劣的谎言骗得了三岁孩童骗得了手握兵权的宁朔将军吗?” 刘子业的笑容僵了一下他确实没想那么深或者说他根本不屑于去想。
在他绝对的权力面前任何质疑都该被碾碎。
刘英媚捕捉到他这一瞬间的迟疑继续用那种冷静得近乎诡异的语气说道:“何迈性情刚烈对臣妇……亦有情义。
他若不信死讯必然追查。
即便他一时惧于陛下天威不敢明着反抗但心中怨恨的种子已然种下。
他手握兵权在军中颇有声望陛下难道愿意身边埋着这样一个隐患?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于陛下的圣名终究是有损的。
” 她的话语像一把冰冷的匕首一层层剥开刘子业那建立在暴力之上的虚假自信。
他没有立刻发作反而眯起了眼睛重新打量起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姑。
他预想中的哭闹、斥责都没有出现对方反而在替他“考虑”后果? 刘英媚知道火候已到。
她向前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说出了一句足以改变局势的话这句话里包含了顺从、激将、还有最致命的引导: “陛下若真心想让臣妇留下长相厮守……总得先把外面的事情处理干净了才行。
何迈不除臣妇在此心中亦是不安陛下难道就能安心吗?不如……一劳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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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中国古代奇闻录第5章 囚鸾之舞深宫中的对峙与毒谋来源 http://www.star86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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