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帝国中心及其控制下的州县正在经历那场以“会昌开元”钱币为标志的、轰轰烈烈的财富盛宴与文化毁灭时帝国的北方边陲广袤的河北大地却呈现出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在这里皇帝的敕令、宰相的意志遭遇了无形却坚韧的壁垒。
河朔三镇——成德、魏博、幽州这些半独立已久的藩镇以其特有的方式对来自长安的灭佛风暴进行了沉默而有效的抵制。
幽州节度使府邸内气氛与外间的传言迥然不同。
朝廷的钦使刚刚宣读完毕那篇言辞严厉的灭佛敕令节度使张仲武恭敬地接下敕书供奉于香案之上说了一番“谨遵圣谕即刻推行”的官面话将钦使体面地送去了馆驿休息。
钦使一走府邸内的氛围顿时一变。
张仲武这位以军功起家、统治幽州多年的强藩节帅脸上恭敬的神色褪去换上了惯常的冷静与深沉。
他并未立刻召集将领部署拆寺驱僧之事而是转身回到了书房只召来了他最核心的几位幕僚谋士。
“诸位朝廷这道敕令你们怎么看?”张仲武将那份敕令随手放在案上语气平淡地问道。
一位年长的幕僚捋着胡须缓缓开口:“节帅此事需慎重。
佛教传入北地已久信众极广深入民心。
自安史之后我河北之地胡汉杂处百姓困苦多倚赖佛寺寻求慰藉寺院亦行些赈济之事声望颇高。
若依朝廷敕令强行拆寺毁像驱逐僧尼恐非但不能收其利反会激起民怨乃至生变。
于我幽州稳定大大不利。
” 另一位掌管财政的幕僚补充道:“况且我幽州军镇自成体系赋税兵源皆不仰赖中枢。
寺院田产多与本地豪强有所勾连强行没收恐动摇本地根基得不偿失。
朝廷此举意在充实中央府库削弱地方其心可鉴。
” 张仲武微微颔首这些道理他心中早已明晰。
他统治的核心是保持幽州的稳定和自身的权力而非对远在长安的皇帝唯命是从。
佛教的存在在河北这片土地上早已与地方社会结构、民众心理深深绑定强行切除只会导致大出血。
“嗯”张仲武沉吟片刻做出了决断“陛下敕令不可明违。
然执行之法在我。
传令下去各州各县张贴告示宣读敕令以示尊奉朝廷。
然实际行事只需挑选几所偏远、香火不盛之小庙做做样子拆毁一二即可。
其余大寺及民间信众暂不惊扰。
对于僧尼不予迫害但需暗中登记在册加强管束不得生事即可。
” “那……若有从南边(中央控制区)逃难而来的僧侣呢?”一名幕僚问道。
张仲武眼中精光一闪略一思索:“暗中接纳分散安置于各寺令其安分守己。
都是些避祸的可怜人不必过分苛责但需严加监视以防真有奸细混入。
” 于是在幽州乃至整个河朔地区出现了一种奇特的“政令不出节度使府”的现象。
官府的告示贴在了城门口胥吏们也敲着锣宣讲了敕令但雷声大雨点小。
除了极少数无关紧要的小庙被象征性地拆除大部分寺院依旧钟声悠扬香火不绝。
僧人们虽然心怀忐忑但发现并无真正的危险后也逐渐安下心来。
许多从京畿、都畿道乃至更南边逃难而来的僧侣历经千辛万苦越过朝廷控制的州县进入河北地界后发现这里竟仿佛是一片“法外净土”不禁悲喜交加纷纷被本地寺庙收留藏匿。
消息终究还是通过各种渠道传回了长安传到了宰相李德裕的耳中。
李德裕闻讯勃然大怒。
他不仅仅愤怒于河北藩镇的阳奉阴违挑战中央权威更担心这些逃散的僧侣尤其是其中可能包含的武艺高强或颇有声望者会被藩镇所用。
他深知这些藩镇节帅的野心绝不能给他们任何增强实力的机会。
他立刻以宰相府的名义修书一封以六百里加急送往幽州。
信中的语气极其严厉不再是泛泛而谈的敕令而是直接尖锐的警告: “……闻河朔之地于灭佛事逡巡不前甚或容留南僧此非人臣之道!然公宜思之五台之僧纵有骁勇者其为将必不如幽州之将;其为卒必不如幽州之卒。
彼等舍其佛法而就用武之地于公何益?徒取容纳之虚名而贻人口实染于朝廷!望公慎思即刻严查辖内僧尼杜绝流寓以明心迹以全臣节!” 这封信既点明了幽州的小动作朝廷已然知晓又带着威胁的口吻更重要的是它从一个非常实际的角度——军事能力——打消了张仲武可能存在的、利用僧侣以增强军力的念头:这些和尚打仗怎么可能比得上你幽州久经沙场的职业军人?留着他们除了背个违抗朝廷的黑锅对你有什么好处? 张仲武接到这封信后在书房里独自坐了很久。
李德裕的话像一根针扎破了他试图维持的模糊局面。
他意识到完全不做表示是不行了朝廷虽然无力直接征讨幽州但在道义和政治上施加压力的能力依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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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中国古代奇闻录第8章 北方的壁垒 河北三镇的阳奉阴违来源 http://www.star86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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