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桌上的刀光剑影暂时被厚重的门扉隔绝。
然而在远离省城的莽莽群山深处另一场风暴正裹挟着泥土的腥气和绝望的呐喊汹涌而至。
黑石坳一个像被巨斧随意劈砍出来、死死楔在陡峭山崖上的小村落。
几代人用血汗在贫瘠的山石缝里抠出巴掌大的梯田用粗粝的石头垒起低矮的屋舍。
这里是被现代文明遗忘的角落时间仿佛凝固在数十年前。
唯一通往外界的是一条挂在悬崖边、仅容一人通过的羊肠小道被山民们踩踏得油光发亮。
此刻这条“油光小道”上却挤满了人。
不是平日里的沉默往返而是沸腾的、悲愤的喧嚣。
村口那棵虬枝盘曲、不知活了几百年的老樟树下成了临时的风暴眼。
几十个村民男女老少都有脸上刻着山风与劳苦的沟壑眼中燃烧着绝望的火焰。
他们或坐或站沉默着却比任何呐喊都更有力量。
几块粗糙的木板被高高举起上面用木炭或是锅底灰歪歪扭扭地写着触目惊心的大字: “祖坟难离!魂归何处!” “黑石坳是我们的根!” “官字两个口我们不信!” “给座金山不搬!”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令人窒息的紧张。
几只土狗夹着尾巴在人群边缘不安地低吠着。
远处梯田里稀疏的庄稼在燥热的风里无力地摇晃。
“来了!又来了!”一个眼尖的半大孩子指着山道下方尖叫起来。
几辆沾满泥浆的越野车如同笨拙的钢铁甲虫艰难地沿着那条羊肠小道向上攀爬引擎发出沉闷的嘶吼。
车身上“秦西省秦汉通道项目联合工作组”的字样在泥污下若隐若现。
车子在人群前十几米处被迫停下。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夹克衫、干部模样的人走了下来领头的正是工作组副组长省移民局副局长刘为民。
他四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程式化的、试图安抚人心的笑容但眼底深处却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焦虑。
“乡亲们!乡亲们!冷静!听我说!”刘为民提高声音试图压过人群的嗡嗡议论“省里非常重视大家的诉求!补偿方案我们正在研究优化!请大家相信政府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先散了吧这样聚集着解决不了问题啊!” 他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显得空洞而苍白。
“满意的交代?拿什么交代?”一个头发花白、腰背佝偻得像张弓的老汉猛地从人群中蹿了出来他是村里的老族长石根生。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把黑油油的泥土浑浊的老眼死死瞪着刘为民声音嘶哑却像炸雷“我爹埋在后山坳!我爷爷埋在鹰嘴崖!我们石家祖祖辈辈的骨头都埋在这山缝缝里!你们那点纸票票能买我祖宗的坟吗?能买我们黑石坳的根吗?啊?!” 他越说越激动布满青筋的手剧烈地颤抖着那把黑土簌簌地从指缝间落下。
“官字两个口你们今天说东明天就能说西!我们不信!死也不搬!”最后几个字他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的脖子上青筋暴起。
“对!不信!” “死也不搬!” “滚出黑石坳!” 人群的情绪瞬间被点燃压抑的沉默变成了愤怒的咆哮。
石块、土块如同冰雹般朝着工作组的方向砸来。
几个年轻的工作组成员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挡脸上露出惊惶。
一个土块“啪”地砸在刘为民崭新的夹克衫肩头留下一个刺眼的泥印。
“反了!反了!”刘为民又惊又怒脸色铁青指着激动的人群手指都在哆嗦“你们这是暴力抗法!是犯法的!快!打电话!请求支援!”他对着身边的工作人员气急败坏地吼道。
场面眼看就要失控。
几个血气方刚的年轻村民红着眼往前冲被几个稍微年长的死死拉住推搡拉扯间叫骂声、哭喊声、呵斥声混作一团。
老樟树的枝叶在混乱的气流中簌簌作响。
就在这时山道下方传来一阵更为沉重急促的引擎轰鸣。
两辆沾满泥浆、造型更显硬朗的越野车如同愤怒的公牛粗暴地碾过崎岖的山路卷起漫天黄尘猛地刹停在不远处。
车门几乎是同时弹开。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两辆突兀出现的车子。
首先下来的是几个神情精悍、目光锐利的便装男子迅速而无声地占据了人群外围的几个关键位置警惕地扫视着现场。
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力量感瞬间让混乱的现场气氛为之一凝。
紧接着后车门打开。
一只沾着新鲜泥点的黑色皮鞋踏在粗糙的砂石地上。
然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弯腰钻了出来。
袁泽! 他穿着简单的深色夹克裤腿上溅满了泥点风尘仆仆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寒星瞬间穿透了喧嚣和混乱直抵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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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开局国安副司过目不忘惊中央第265章 山村的执念来源 http://www.star86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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