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袁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这是县政府大楼西侧尽头的一个单间位置偏僻。
推开门一股陈年灰尘混合着劣质涂料的气味扑面而来。
墙壁是早已泛黄的白灰墙上面残留着几处颜色更深的方形印记显然是前任留下的旧挂历或奖状被摘除后的痕迹。
一张老式的、漆面斑驳脱落的办公桌一把坐上去吱呀作响的木椅一个文件柜的柜门关不严实露出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纸张边缘已经卷曲泛黄的旧档案。
唯一的“现代化”设备是一部老旧的红色拨盘电话机安静地趴在桌角。
窗户对着后院几棵高大的杨树挡住了大部分光线只在地板上投下摇曳的、破碎的光斑。
窗外是林城县灰扑扑的街景:低矮的、样式雷同的楼房蒙着灰尘的店铺招牌偶尔驶过的拖拉机和农用三轮车发出巨大的轰鸣。
袁天走到窗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是县城特有的味道——尘土、劣质煤烟、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牲畜粪便气息。
他放下行囊手指拂过粗糙的桌面留下清晰的指痕。
这里的一切都与他熟悉的窗明几净的实验室、资料浩如烟海的图书馆、讨论前沿问题的学术沙龙截然不同。
一种强烈的“水土不服”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从脚底悄然漫上心头。
他不能等。
知识分子的清高和书斋里的构想在这里只会成为无用的标签。
他必须沉下去沉到这片陌生的土地深处看清它真实的脉络和痛点。
接下来的日子袁天像一个闯入者开始了笨拙而执着的调研。
他去了县郊的几家乡镇企业。
一家生产粗陶器的小厂车间里弥漫着刺鼻的粉尘和泥浆味。
轰鸣的机器旁工人们穿着沾满泥污的工作服忙碌着。
袁天找到厂长试图了解生产线的能耗数据、成品率波动情况。
厂长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皮肤黝黑粗糙手指关节粗大他皱着眉头像听天书一样听着袁天嘴里蹦出的“单位能耗”、“良品率控制”、“数据建模”最后不耐烦地挥挥手:“袁县长您说的这些太深奥了!俺们就靠老师傅的经验火候到了没到眼睛一看手一摸就知道!现在愁的是煤价又涨了烧一窑的成本太高贷款能不能再给批点?利息能不能再低点?” 在另一个号称有“科技含量”的农产品加工厂袁天看到所谓的“新设备”不过是几台贴了新标签的二手货。
他询问负责人关于原材料采购的供应链数据、市场销售预测模型。
那位穿着不合身西装的负责人搓着手满脸堆笑:“袁县长您关心这个我们太感谢了!数据……都在会计那本账上呢就是不太全。
我们现在最头疼的是销路打不开隔壁县跟我们抢市场压价压得太狠了!县里能不能帮忙协调点政策补贴?或者给联系几个大点的采购商?” 深入乡镇情况并无二致。
在向阳乡的田间地头袁天蹲在田埂上试图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农交流测土配方施肥、病虫害智能预警系统。
老农吧嗒着旱烟袋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茫然和不解:“啥配方?啥预警?俺种了一辈子地啥时候下种啥时候追肥老天爷的脸色和祖宗传下来的节气歌比啥都准!虫子?看见了就打药呗! 现在这农药贵得很政府要是能发点便宜的或者补贴点钱买药那才是帮了大忙!” 一次次碰壁如同冰冷的雨水浇熄了袁天最初那点不切实际的热情。
他带下去的专业术语、精心准备的问题提纲在现实的坚硬壁垒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可笑。
他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巨大的鸿沟横亘在眼前:一边是他所熟知的、追求效率与精确的科技世界另一边是林城这片土地上人们最直接、最迫切的生存需求——贷款、补贴、销路、更便宜的农资。
他的“高科技”在这里像一件华丽而不合身的礼服不仅无法御寒反而成了行动的累赘。
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孤独感攫住了他。
夜晚在昏暗的台灯下整理着那些几乎空白的调研笔记窗外县城零星的灯火显得遥远而陌生。
他开始怀疑自己背上的行囊里装载的知识和抱负是否真的能在这片土地上找到生根发芽的缝隙? 喜欢开局国安副司过目不忘惊中央请大家收藏:()开局国安副司过目不忘惊中央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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