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清粥小铺的炉火早已熄了大半只余一缕青烟盘旋在屋梁之上像是迟迟不愿离去的魂魄。
苏晏清靠在案边指尖轻搭腕脉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她的心口又渗出血来湿透了里衣可她的神情却异常清明——像是一把藏于鞘中的刀钝而不折静待出锋。
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是陈改契来了。
他捧着一卷泛黄的残纸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那是《祭酒秘方》的最后半卷曾被宫中列为禁书记载着“龙涎蛊”的炼制与镇压之法。
此蛊以帝王心脉为根借三代皇血滋养一旦入体便随权欲滋长使人梦魇缠身、舌生鳞片终成傀儡。
而解法从来不在药石之间而在人心之变。
“抄好了。
”陈改契低声说将新誊之卷递上“依您所授三味主药已更。
” 苏晏清接过目光缓缓扫过字句。
纸上无一字提“蛊”无一句言“毒”通篇皆是以农人口气写就的一道民间粥法名为《烬解录》。
看似寻常实则每一笔每一划皆暗嵌“反烬诀”密码——那是黑镬门失传百年的破契心法唯有真正参透《祭酒秘方》之人才能察觉其中异样。
她轻轻抚过“灶心土”三字唇角微扬。
灶心土取自百姓家中百年老灶最深处经千炊万煮蕴藏人间烟火与家族记忆;非金非玉却能镇邪归心。
而原方所用“龙骨灰”乃是从前朝帝陵掘出的腐骨研磨而成阴气蚀神正助蛊性蔓延。
七十二村晨露须由童子于冬至前后每日寅时采集象征生机流转天地有情;取代那冰冷无情的“地髓汁”——深埋地底三百丈的死水本就是蛊引的魂媒。
至于“断匙鼎残锈”……她眸光一沉。
那是当年祖父被夺去御膳总管之位时亲手折断的传钥铜匙所化之锈埋于灶底二十载沾过苏家人的血也听过无数冤屈的低语。
它不是药引是信物是唤醒良知的钟声。
“苦心翁会看到的。
”她低声道声音虚弱却笃定。
那人一生痴迷医道纵被囚于御药房二十年每日仍默诵《祭酒秘方》不辍。
他是炼蛊者的儿子也是第一个看见真相却不敢言的人。
他不信鬼神却信药理;不怕死只怕错。
只要他见这“变方”必觉违和。
而疑心一起便是裂隙初开。
她将《烬解录》小心翼翼封入一只空瓷碗底——正是昨夜盛过“虚食”的那只。
白釉素净毫无痕迹。
然后唤来萧决。
玄镜司都督立于门外玄袍未整眼底布满血丝。
他已守了一夜截下七道欲加害苏晏清的密令亲手斩杀两名潜入小铺的刺客。
此刻他接碗在手目光沉沉落在她脸上:“若此计败露陛下震怒你将以‘惑君乱政’之罪凌迟处死。
” “我知道。
”她抬眼看他苍白的脸上竟浮出一丝笑“但你知道吗?我祖父临刑前说的是什么?” 萧决沉默。
“他说:‘饭可以馊不能假;人可以穷不能忘本。
’”她声音轻得像风“如今这天下吃的都是假饭走的都是歪路。
我不求翻案只求一碗真粥能让一个做梦的人都醒过来。
” 萧决凝视她许久终于将碗收入怀中转身离去。
衣袂带起一阵冷风吹灭了桌上最后一盏油灯。
夜幕再降。
御药房内烛火摇曳。
阿梦语贴墙潜行手中托盘上放着刚煎好的“安神露”药气浓重隐隐带着铁锈与腐花的气息。
这是皇帝每夜必服的“滋补圣药”实则是喂养龙涎蛊的温床。
可今日她脚步顿住。
药炉前苦心翁独自坐着手中握着一张薄纸正在反复对照手边古籍。
火光映照着他沟壑纵横的脸眼中竟有泪光闪动。
那张纸正是《烬解录》。
他嘴唇微颤喃喃自语:“灶心土代龙骨……晨露替地髓……这配伍……不对不该如此温和……可为何……竟似我幼时听父亲提过的‘归心白粥’?” 他猛地一震抬头望向乾元殿方向声音沙哑如裂帛:“难道……当年父亲错了?这蛊……本就不该炼?” 手指剧烈颤抖他迅速将纸卷藏入袖中背脊冷汗涔涔。
他不知道的是梁上阴影里一双眼睛早已盯了他整整一炷香时间。
梁控膳伏于横梁面色阴沉如铁。
他是梁烬安插在宫中的耳目掌管御膳药材调度。
方才那一幕尽数落入他眼底。
“动了……终于动了。
”他冷笑一声悄然退走“既然你心软那就别怪我……先下手为敬。
” 更深露重万籁俱寂。
唯有药炉上的砂锅咕嘟轻响。
苦心翁枯坐不动手中紧攥那张纸仿佛攥着一段被掩埋的罪证。
他的指尖忽然触到一行小字——极细极浅像是无意刻划却又精准嵌在“第三煎”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文地址我靠食谱当上女宰相第333章 他喝的是药我喂的是命来源 http://www.star86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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