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冰冷的报告如同烧红的烙铁被重重摔在亚瑟宽大的合金办公桌上。
纸张边缘甚至因巨大的力量而微微卷曲、发黑。
办公室里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胶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肺叶的痛感。
亚瑟逐火之蛾的最高指挥官此刻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舷窗前。
窗外是总部基地忙碌却有序的景象悬浮车流光般穿梭探照灯柱划破模拟黄昏的天幕。
但这片他倾注心血守护的秩序堡垒此刻却无法给他带来丝毫慰藉。
他的肩膀不再如往日般挺拔如山岳而是带着一种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
那不是恐惧是一种更深沉、更暴烈的东西在胸腔里冲撞试图撕裂他钢铁般的意志。
他紧握的双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新月形的血痕。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当他的面容暴露在室内冷冽的光线下时侍立一旁的副官几乎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心脏骤然收紧。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惯常的沉稳与睿智被彻底剥去只剩下一种近乎原始的、冰冷的暴怒。
他的脸色是一种骇人的青白仿佛所有的血液都涌向了那双眼睛。
而那双眼睛……副官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神赤红布满血丝瞳孔深处不再是人类应有的理性光辉而是翻涌着熔岩般的毁灭欲望是目睹了至纯至善被最肮脏手段亵渎后从灵魂深处迸发出的、誓要焚尽一切的癫狂。
他没有咆哮没有砸碎眼前任何东西。
但这种死寂的、凝聚到极致的愤怒比任何歇斯底里都更令人胆寒。
“召集……” 亚瑟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如同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片“所有……能立刻返回总部的融合战士。
立刻。
”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气:“启动……全球紧急广播协议。
最高权限。
” 副官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领命而去。
他知道风暴来了一场由最高指挥官亲自点燃的、足以席卷全球每一个角落的复仇风暴。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一个人的胸口。
亚瑟站在弧形讲台后身躯依旧如标枪般挺直但一种肉眼可见的、几乎要扭曲周围光线的暴怒正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他的指关节因为死死攥着讲台边缘而发出细微的“咯咯”声脸色是一种近乎金属的煞白唯有那双眼睛赤红得如同熔岩里面翻涌的不再是怒火而是某种近乎实质的、想要将一切焚毁的毁灭欲望。
他从未如此愤怒这份报告里的内容践踏了他所能认知的一切底线。
下方所有能紧急召回的融合战士们肃立无声。
他们感受到了首领那不同寻常的、近乎失控的情绪风暴一种连他们都为之心悸的压抑感在空间里蔓延。
没有开场白没有缓冲。
亚瑟身后巨大的环形屏幕骤然亮起冰冷的光映照着他毫无表情的脸也照亮了下方面容逐渐凝固的战士们。
影像开始播放。
第一段就是玲奈。
从她被拖入小巷到全家福被撕碎到被绑上柴堆再到火焰腾起吞噬那微弱挣扎的小小身影…… 每一个细节都被无情展现。
那凄厉的、带着童音的惨叫那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以及最后那声穿透火焰和装甲的、撕心裂肺的战士咆哮:“你们这群崩坏神教的畜牲!人渣!!我操你们祖宗!!!” ——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每个人的耳膜扎进心里。
简报室里呼吸声瞬间粗重了数倍。
有女性融合战士猛地别过头肩膀微微耸动; 有体型魁梧的战士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野兽般的低吼眼中闪过嗜血的红光。
但这仅仅是地狱的入口。
画面冷酷切换将全球各地崩坏神教的暴行一帧一帧地摊开: 欧洲教堂的集体焚烧… 南美营地的煽动屠杀… 北美公路的强迫献祭… 中亚掩体的投毒“净化”… 一桩桩一件件跨越地域手段各异却同样残忍、疯狂将人性的黑暗面以最极端的形式呈现出来。
这些影像不再是资料而是对在场所有人灵魂的拷打和玷污。
当最后一段影像结束屏幕暗下简报室里只剩下死寂以及那几乎要引爆空气的、凝聚到极致的杀意。
亚松开了几乎要捏碎合金讲台的手他缓缓抬起头那双赤红的眼睛扫过每一位战士然后他按下了全球广播的按钮。
他的面孔和那份压抑到极点的愤怒出现在世界各地尚能接收信号的屏幕上。
“我是亚瑟。
”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仿佛来自九幽之下带着一种冰冷的、毫不掩饰的暴戾。
“刚才你们看到的是‘崩坏神教’——一群以人类痛苦为食粮以毁灭为教义的渣滓正在对我们文明进行的、最肮脏的啃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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