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独放(十三) 那声“咔嚓”的断枝脆响如同无形的休止符骤然切断了阳台所有的声音。
空气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楼下电梯施工的轰鸣仿佛被无限拉远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阳光依旧慷慨地洒满阳台照耀着满桌生机勃勃的花草也冰冷地照耀着陈静茹挺直却微微颤抖的脊背和她脚下那根被齐根剪断、孤零零躺在地上的玉树枝条。
断口处新鲜的汁液正缓缓渗出在阳光里折射出刺目的光。
杨帆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母亲那决绝的一剪仿佛不是剪在树上而是狠狠剪在了他心上最脆弱的地方。
那句“把别人也拉下水”的冰冷指责连同这充满暴力感的“修剪”像两记重锤将他失业的恐慌和对母亲依赖的幻想砸得粉碎。
巨大的羞愧和一种被彻底剥开的狼狈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不敢再看母亲沾着植物汁液的手更不敢看地上那截象征着他“多余”与“累赘”的断枝。
他猛地低下头几乎是落荒而逃般撞开几个惊愕的花友冲出了阳台冲出了“静园小筑”沉重的摔门声在死寂的客厅里久久回荡。
花友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无措和深深的担忧。
赵阿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王婶悄悄拉住。
小敏强忍着泪水看着姨妈挺立在狼藉中的背影又看看地上那根断枝心像被揪紧了。
陈静茹没有回头。
她依旧维持着那个俯身的姿势手指还死死摁在那玉树母株新鲜的断口上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断口处渗出的汁液黏腻地沾满了她的指尖。
她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沉重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过了许久久到阳台上的空气都快要凝结成冰她才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直起腰。
她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看地上那截断枝。
她的目光只落在玉树母株那个新鲜、光滑、却异常刺目的断口上。
汁液在断口处凝成一颗微小的、琥珀色的泪珠。
她沾着汁液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都……散了吧。
”她的声音响起嘶哑得几乎不成调带着一种强弩之末的疲惫和不容置疑的冰冷。
说完她不再理会任何人拖着沉重的脚步径直走向卧室反手关上了门。
隔绝了阳光隔绝了所有探寻的目光也隔绝了那个被她亲手再次“修剪”的世界。
阳台上的花友们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默默收拾起自己的花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热闹的“静园小筑”瞬间只剩下小敏和满地狼藉——打翻的茶水、散落的点心、还有那根孤零零躺在地上的、象征着风暴的玉树断枝。
小敏含着泪默默地打扫。
当她终于鼓起勇气轻轻推开姨妈卧室的门时看到陈静茹背对着门和衣躺在床上面向墙壁身体蜷缩着像一只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的兽。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深沉的、令人心碎的孤寂。
小敏不敢打扰轻轻退了出来心沉到了谷底。
风暴似乎平息了但裂痕如同地震后的地缝深不见底。
杨帆没有再出现电话也无人接听。
陈静茹的生活陷入了一种表面平静、内里却死水一潭的状态。
她照例去阳台照料花草动作却机械而迟缓眼神空洞。
书画课暂停了阳台的门时常紧闭。
她不再主动与人交谈连小敏小心翼翼的问候也常常只换来一个简单的“嗯”或沉默。
那盆玉树母株的新断口被她用草木灰仔细地涂抹过伤口不再渗液却像一个无法愈合的疤痕沉默地昭示着那场激烈的冲突。
整个“静园小筑”笼罩在一片无形的低气压中。
打破这潭死水的是楼下电梯井道日益加剧的施工噪音。
基础工程结束进入设备安装阶段重型机械的轰鸣、金属构件的撞击声变得异常尖锐刺耳尤其是午休和清晨巨大的噪音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穿透门窗震得人心烦意乱连墙壁都似乎在微微颤抖。
最先受不了的是楼上的李奶奶。
她心脏不好几次被巨大的噪音惊得心慌气短不得不临时去女儿家躲避。
接着是睡眠本就浅的吴伯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苦不堪言。
抱怨声开始在居民群里发酵矛头渐渐指向了当初极力推动电梯优化的陈静茹。
“这动静也太大了!心脏病都要犯了!当初谁拍胸脯说影响可控的?” “就是!这哪是装电梯简直是拆楼!白天黑夜地响还让不让人活了?” “唉早知道这么吵当初真不该同意!有些人为了自己方便就不管别人死活了!” 这些抱怨像细小的芒刺透过紧闭的门窗扎在陈静茹心上。
她坐在书桌前试图铺开宣纸但窗外一阵刺耳的电钻声骤然响起如同钢针狠狠刺入耳膜震得她手一抖笔尖在纸上拉出一道扭曲的墨痕。
她烦躁地扔下笔走到阳台门前看着楼下尘土飞扬、噪音震天的工地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她理解邻居们的抱怨这噪音确实超出了预期。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无力感攫住了她。
她推动的“好事”此刻却成了扰民的根源甚至成了别人攻击她的把柄。
这感觉比那噪音本身更让她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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