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暴风雪还在外面没完没了地闹风声贴着雪洞壁斜溜进来呜呜咽咽的像有谁在洞外没完没了地哭。
“压缩饼干都没这么遭罪过。
” 张涵往雪壁上蹭了蹭眼睛红着闭着眼也静不下来没法睡。
这雪洞宽七十厘米高刚过一米窝在里头两条腿只能并得紧紧的蜷到胸口膝盖快顶着下巴了。
想把腿伸开点脚踝立刻就蹭到了对面的雪壁试着用胳膊肘往雪壁上撑着挪挪后背后脑勺“咚”地磕在头顶的硬雪上他“嘶”了一声赶紧缩回去头顶的雪簌簌掉下来几粒落在手背上化得飞快。
稍微待会还好可时间一拉长腰就先不答应了想转个身根本不可能左边胳膊贴着雪壁右边肩膀抵着洞壁连呼吸都得收着点生怕动作大了碰塌了雪洞。
不过窄归窄好处也实在火堆的热气在这小空间里打转转裹在身上跟洞外那能把人吹得打趔趄的寒风比确实是两码事。
“也不知道武鸣县那边守住没有?”张涵抬起手借着风雪偶尔歇脚时透过来的微光摊开巴掌。
手心和指节上的细小划痕、磨破皮的地方是之前用酒精消过毒的此刻伤口边缘泛着一圈白跟周围冻得发红的皮肤对比鲜明。
要医疗没医疗伤口就这么晾着。
要补给没补给包里的糖果省着吃也撑不了一天。
就连信息源都断得干干净净跟外界彻底脱了钩。
就像掉在井里的青蛙四周围全是滑溜溜的壁抬头就见那么一小片灰蒙蒙的天外面的事啥也不知道。
跟人群断了联系活得跟个原始人似的每天就琢磨着怎么取暖、怎么不陷进雪窝里、怎么能多撑一天。
前线到底糜烂到哪一步了? 是整段防线都垮了还是就滩沙江这一截崩了? 后面的部队有没有顶上来?这些都摸不着边。
后方呢?老百姓知道不知道这边的事? 上面又出了啥政策是要组织撤退还是另划防线死守? 这些全都没影问谁去?身边连个能搭话的人都没有琢磨破了头也没用全是揣不准的谜。
火堆的火苗一点点矮下去最后几根柴禾烧得只剩半截红通通的炭芯缩成一小团偶尔“噼啪”爆一声溅起几粒火星在空中划个短弧又很快暗下去融进洞子里的寒气里。
松脂被烤得冒出的那点清苦香味还在丝丝缕缕缠在空气里闻着确实能让人脑子清醒些但这点清醒反倒更让人坐不住。
越清醒越能琢磨出眼下的绝境越觉得每分每秒都像在熬。
脚边能添的柴禾已经数得过来了手指头捻着最后一小截枯枝捏了半天还是没舍得往火堆里放。
取暖全靠这堆火。
一旦火灭了这雪洞里头就再没别的法子维持温度。
身上这点从火堆里沾来的暖意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洞壁的寒气吸干净体温一点点往下掉失温是肯定躲不过去的到时候手脚发僵连动一动都费劲。
可再怎么舍不得火也不会因为人想留就烧得慢些。
最后那点炭芯红了又暗暗了又挣扎着亮一下终于还是彻底黑下去连点余温都快散没了。
“可能要拼死一搏了。
”张涵戴上手套在黑暗里摸到头顶枝叶的背带手指扣住卡扣一扯背带松脱的轻响混着枝叶坠落的沙沙声。
雪洞窄得胳膊都转不过弯他侧过身先探手把身边的步枪往外推。
枪身擦着雪壁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一点点滑出洞口掉在外面的雪地上。
接着双手伸出去掌心按在洞外冻硬的雪层上指节用力抵进雪里正准备攒劲往上扒天边毫无征兆地炸开一团强光。
那光来得太突然像有人猛地掀开了漫天的雪幕刺得眼睛瞬间发花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清。
张涵下意识眯起眼眼皮却挡不住那股灼人的亮强光却倏地暗了下去快得像错觉。
没等他缓过神光又亮了起来透过漫天风雪晃过来一下又一下跟有人在远处反复开关手电似的连闪了四五次才彻底熄灭把世界重新丢回昏暗里。
眼睛还没从那阵刺痛中缓过来眼角的余光里还残留着光斑轰鸣声才慢悠悠地压过来。
不是那种尖锐的炸响是沉得发闷的震动从江对岸那边起头顺着地面一点点碾过来脚底下的雪层跟着轻轻哆嗦连带着雪洞的壁都簌簌往下掉着细雪。
“你妈的不会又是核打击吧?” 张涵刚想蜷起身子往雪洞里钻前胸像被夯土的木槌狠狠砸中他“呃”地闷哼一声整个人猛地向后仰过去。
腾空的瞬间天和地都在转雪沫子糊了满脸接着后脑勺重重磕进雪里 耳朵里 嗡嗡直响连风雪声都听不真切。
过了好一会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眨了眨眼鼻尖和下巴上的雪冻成了硬块一扯脸皮就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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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雪中孤城疫病封锁下的末日求生第248章 松枝上的命来源 http://www.star86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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