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间桑庄队的孩子们便被制服得服服帖帖。
姬永海一把揪住刁连宝的头发将他的脸狠狠拽起地上的碎石硌得刁连宝的后脑勺生疼。
他的眼眶红肿鼻涕眼泪糊满一脸却依然倔强地抬起头用带着哽咽的嗓音质问: “我就骂了他本来就是野种!他娘……”。
“啪!” 姬永海一记耳光重重扇在他脸上打得他嘴角流血嘴角抽搐着眼睛也变得更加狰狞。
“再敢说一句我就把你的牙齿掰下来!” 他厉声喝道声音如寒冰刺骨。
刁连宝被打得懵了呆立半晌。
忽然“哇”地一声放声大哭: “是我娘说的!我娘跟我爹说田慧法他娘守不住寡跟好几个男人……”。
“闭嘴!” 姬永海厉喝一声心中像被针扎一般刺痛。
他知道田慧法的父亲是烈士曾在朝鲜战场上英勇牺牲。
学校的墙上还挂着他的照片身穿军装佩戴红花笑容灿烂。
田慧法的母亲是烈属队里每次分发物资都额外多给她一份大家都叫她“田四奶奶”(不是年纪大而是辈分高)在恒丰队没有人说她闲话。
永海怎么也没想到还有人在背后说革命烈属这样的坏话。
谁也没想到背后竟藏着这样的闲话。
他目睹着跪倒在地、哭泣的田慧法那孩子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只受了伤的小兽。
姬永海的心里顿时堵得慌他松开刁连宝的头发踹了他一脚: “滚!以后再敢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刁连宝一边滚一边爬张鼓者他们也跟着屁滚尿流地逃跑。
田慧法扑到姬永海怀里哭得更凶了: “永海我不是野种……我爹是英雄……我娘是好人……” “我知道。
” 姬永海轻拍着他的背心里酸涩难当。
“我知道你不是谁再敢说我就打断他的腿。
” 回家的路上田慧法一直闷闷不乐一句话也不说。
姬永海心里乱成一团刁连宝的话像根刺深深扎在心头怎么也拔不出来。
他决定回家问问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姬永海的家是小姬庄的中间门户四间座西面东偏拐土坯房另有一间拐角房做厨房。
屋顶用麦桔草盖着墙壁是用草和泥糊成的冬天挡风保暖夏天防雨阴凉。
他一进门就看到娘昊文兰正坐在灶台前修补鞋底昏暗的油灯映照着她的脸庞皱纹像刀刻一样深刻。
爹姬忠楜不在家估计又去地里忙麦子了。
“娘” 姬永海把书包重重扔在地上。
“田慧法是不是野种?” “啪嗒”一声昊文兰手里的锥子掉在地上她猛然抬头眼睛瞪得像两盏明亮的灯笼: “你说啥?” 姬永海一愣没想到娘会这么激动。
他结结巴巴地把下午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问: “刁连宝说田慧法是野种还说他娘……” “闭嘴!” 昊文兰猛地站起来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脸色白得像纸。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拉着姬永海的胳膊把他拽进里屋关上门压低声音说: “永海这话不许再说听见没?谁说你就打谁打出事事来娘担着!” “为什么呀?” 姬永海满是不解。
昊文兰叹了口气拉着他坐在炕沿上拿起桌上的旱烟袋却忘了点只是用手指不停地转着。
“田慧法的娘是个苦命人啊。
” 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她的丈夫田聚选是咱福缘大队第一个报名参军的1950年去了朝鲜1953年在金城战役中英勇牺牲尸骨都没运回来骨灰盒里只有一张扛枪穿军装的照片。
同年底部队寄来一张烈士证。
” 昊文兰的眼圈红了。
“那时候田烈属才二十一岁带着两个孩子大的三岁小的才会爬。
生产队里的人、前后庄的人都说她年轻又俊早晚得改嫁。
可她没有她守着那两间破草房守着丈夫的牌位坚决不再嫁人。
” 姬永海眨巴着眼睛不太明白这和田慧法是不是野种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守寡容易?” 昊文兰抹了抹眼泪。
“永海你是个小男孩有些话娘说了你也听不懂!” 永海说: “娘您说我能听得懂!” “好!娘说你听着。
” 昊文兰接着说:“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干不动地里的活家里的重担没人帮。
那年夏天大水泛滥她家的房子漏得像筛子是她自己披着麻袋在雨中堵了一夜差点被淹死。
队里有人心疼她想帮帮她。
可她总说‘我是烈士的媳妇不能让人背后议论’。
” 她顿了顿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据说田聚选临走前跟几个兄弟说‘我要是回不来你们帮我照看家要是……要是有机会给我留个后别让田家断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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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河东与河西的故事第169章 辱言揭秘彰忠烈 慈母剖心护义根来源 http://www.star86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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