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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与河西的故事第130章 权戏稚子挥鞭易命烙幽台勒印深

却说那日柳树下洋辣子风波之后姬永海在姬忠年、田慧法这几个小伙伴心中的形象愈发显得高深莫测起来。

连那般钻心的疼痛都能面不改色这“海先生”的名号在他们稚嫩的心眼里便更多了几分真实的分量。

这份无形中确立的“威望”在他们平日里的游戏中体现得尤为明显。

那时节村里孩子们常玩一种叫做“官打贼巡聋”的乡土游戏。

玩法简单用几根刻了字的竹签决定角色“官”审案“巡”行刑“贼”受审而那“笞”签便是注定要挨打的可怜人。

说来也怪在每次抽签的过程中姬永海仿佛真有什么看不见的运气护佑着十有八九总能抽中那支象征着最高权柄的“官”签。

这几乎成了定律使得他身上那层神秘的光环更令人无从置疑。

瞧那土疙瘩垒起的简易“法台”上“官”老爷姬永海把小脸一板学着戏文里县太爷的腔调手中的柳条鞭朝着被摁在地上的庞四十一指: “大胆刁民!证据确凿还敢狡辩?来呀!本官断定‘巡’与‘笞’同罪!给我重重地打!” 抽到“巡”签的若是姬忠年听得这声令下立刻精神抖擞仿佛领了什么了不得的军令。

他手中那根柔韧的细芦苇棍高高扬起带着风声“啪”地一下便抽在庞四十那瘦骨伶仃的脊背上! “啊!”庞四十浑身猛地一哆嗦惨叫声脱口而出眼泪瞬间就涌满了眼眶小脸皱成了一团。

“用力!没吃饭吗?给本官狠狠地打!” 台上的“官”见那力道似乎还未到火候在土疙瘩上跺脚威吓。

“啪!啪!啪!”芦苇棍落得更密、更实了如同急雨敲打芭蕉。

庞四十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褂子底下很快便现出一道道交错着的、刺目的红痕。

他疼得将身体缩成一团活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刺猬哭声越来越大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嘴里开始含糊不清地哀声求饶: “别打了……求求您了青天大老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做‘贼’了……” 若是田慧法抽到了“贼”签此刻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跪在一旁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而姬永海则端坐“法台”俯视着庞四十哭爹喊娘、狼狈不堪的模样耳边听着那清脆的抽打声混合着凄惨的哭嚎心头竟悄然涌起一股奇异而陌生的快意。

这股暖流般的舒畅不仅冲淡了前几日肩头被洋辣子蜇伤后残留的隐隐作痛也暂时驱散了被大人们架在“神坛”上那份不自觉的惶惑。

权力的滋味哪怕只是这孩童游戏里虚幻的、过家家似的权力也如同一枚初尝的小小甜果虽隐约带着毒刺却已让他有些醺然欲醉。

他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那抹混合着满足与威严的笑容落在庞四十泪眼模糊的余光里显得格外刺眼又那般遥远。

当然世事无绝对永海偶尔也会时运不济抽到那“巡”的签子。

这时执掌生杀大权、抽到“官”签的往往便是姬忠年。

姬忠年可谓是“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那份平日里掩藏着的得意与狠劲此刻暴露无遗。

他挥舞柳条鞭的力道比之永海“执法”时不知要狠辣、急促多少。

那鞭子抽在庞四十单薄的背脊上啪啪作响又沉又闷往往几下就能抽出紫红色的肿檩子。

“哭!再给老子大声哭!让你装相!” 姬忠年一边奋力抽打一边恶声恶气地叱骂仿佛要将平日里对永海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与屈从全都倾泻在这无力反抗的“笞”身上。

永海此刻作为“巡”只需拿着细芦苇棍在一旁虚张声势地助威吆喝几声便可。

他看着庞四十在姬忠年狠辣的鞭子下痛苦地翻滚、哭嚎心头那点微妙的快意里便不由自主地掺杂进了一丝清晰的庆幸—— 庆幸此刻跪在下面挨打的不是自己。

庆幸自己抽中的终究是离那无情鞭梢稍远一些的签子。

权力的阶梯哪怕在这游戏中也已初现端倪。

若是轮到性子绵软的田慧法做“官”那场面便不免有些滑稽甚至走了样。

他天生胆子小底气不足坐在那土法台上便有些扭捏抽下去的鞭子软绵绵的。

毫无力道连吆喝声都带着颤音毫无威严可言: “你……你这贼人……该打……” 如此一来庞四十挨打时的哭嚎便也显得敷衍了许多甚至还能趁其不备偷偷抽空擤一把鼻涕。

永海站在一旁看着田慧法那畏畏缩缩、毫无决断的样子心里便会涌起一股淡淡的、连他自己也未曾明确察觉的鄙夷—— 在他看来做“官”就该像自己那样! 威风凛凛! 令出必行! 果决断事! 至于庞四十抽到“官”签?那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稀罕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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