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冬天我作为考古所的研究员被派往安阳殷墟协助甲骨库数字化工作。
那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呵气成冰。
甲骨库位于洹水北岸一处不起眼的地下山体工事内终年恒温恒湿据说日据时期曾被用作防空洞。
库房管理员老陈是个寡言的中年人脸上总带着若有若无的阴郁。
他交接时特意嘱咐:“小张记住三点:下午五点前必须离开;不要单独进入C区;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应。
” 我嘴上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搞考古的谁还没听过几个鬼故事? 工作第三天下午我在C区整理一批新出土的卜骨。
眼看快到五点却在一块刻满祭祀文字的龟甲上发现了疑似未知文字的痕迹。
兴奋压倒警惕我决定再多留一会儿。
就在我埋头拓印时头顶的日光灯忽然“滋啦”作响。
灯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去不是停电而是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吞噬了光芒。
几乎同时一股混合着泥土腥味和陈年朽木的气息弥漫开来。
远处传来细微的吟诵声。
那声音飘忽不定似有无数人用某种古老语言低声念诵音节扭曲得不似人声。
更诡异的是声音似乎正沿着甬道向我靠近。
我猛地想起老陈的警告手脚冰凉地收拾工具。
可已经晚了。
吟诵声在C区门口戛然而止。
紧接着贴在门上的厚重防尘塑料布从底部被一只青灰色的手撩开。
那手指甲缝里塞满黑泥皮肤布满蛛网般的龟裂。
它向前探了探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我僵在原地看着第二个、第三个“人”撩开塑料布走进来。
它们穿着残破的麻布衣面部是模糊的阴影唯有嘴角保持着统一上扬的诡异弧度。
行走时发出“沙沙”声像骨头在摩擦。
它们无视我的存在围住我刚才研究的卜骨。
为首的那个俯下身用长指甲划过甲骨文字。
然后它抬起头“看”向了我。
没有眼睛但我能感觉到被注视的寒意。
它张开嘴吟诵声再次响起。
这次不再是飘忽的背景音而是直接在我脑海中炸开—— “辛酉卜争贞:翌癸亥燎于王亥十牛卯十豕。
昔吾王受天命今吾等受诅永世侍于幽冥...” 无数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强行涌入:熊熊燃烧的祭坛、被剖开的牲畜、青铜面具下疯狂舞动的巫师、深不见底的地穴中堆积如山的骸骨... 我跪在地上干呕感觉有冰冷的手指在抚摸我的后颈。
当我稍微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被它们架着走向库房深处。
它们的手像冰做的镣铐冻得我骨头生疼。
我们停在一堵斑驳的水泥墙前。
墙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洞口里面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和腐朽气息。
洞口边缘残留着几道深刻的抓痕还有干涸的暗红色手印。
吟诵变得高亢急切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
架着我的亡者用力把我往洞口推去。
借着洞里透出的微光我瞥见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无数纠缠的肢体无数张开的嘴仿佛一个由痛苦灵魂组成的巨大巢穴。
就在我要被推进去的瞬间一声暴喝传来:“闭眼!别呼吸!” 是老陈! 我下意识照做。
紧接着听到铜铃急响和某种东西被撕裂的闷响。
抓住我的力量瞬间消失。
“快走!”老陈拽起我就跑。
我忍不住回头看见那些亡者正在铃声中东倒西歪身体像蜡一样融化。
但洞口深处更多青灰色的手正伸出来... 我们冲出甲骨库老陈立刻反锁大门用朱砂画的符纸封住锁眼。
他脸色惨白左臂有道深可见骨的抓伤流出的血竟然是黑色的。
“它们盯上你了。
”他喘着粗气“那些是殷商的祭巫死后被困在甲骨上的怨念里。
你读了它们的文字它们就要拉你去做替身。
” 他给了我一张叠成三角形的护身符:“拿着能暂时护住你。
今晚别回宿舍去人多的地方。
明天天亮前绝对不要独自待在封闭空间!” 我逃到市区一家通宵营业的火锅店。
周围人声鼎沸热辣的烟火气让我稍微安心。
但恐惧如影随形。
热气模糊的玻璃窗上会突然映出几张没有面孔的阴影;沸腾的红油锅里偶尔浮起类似人指甲的东西;嘈杂的人声中总能隐约捕捉到那该死的吟诵... 最可怕的是去洗手间。
小便时我无意中低头从隔板下的缝隙看到隔壁隔间里——有一双赤裸的、青灰色的脚正一动不动地面对马桶站着。
我吓得倒退几步。
这时所有隔间门板下方都缓缓伸出了同样青灰色的脚趾。
我连滚爬出洗手间撞翻了好几个盘子。
在服务员和食客诧异的目光中我意识到一个更恐怖的事实——那些东西已经不再局限于甲骨库了。
凌晨三点饭店打烊。
我无处可去只好硬着头皮回到研究所附近的招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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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1001篇鬼故事第113章 殷墟古语来源 http://www.star86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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